2013-12-09

老二在哪裡?

│原文登載於2005 年初│


「爸爸,今天Anthony把我踢下床,他今天不乖。」

「他為什麼踢你?」

「我不知道,他可能心情不好,因為我去上學沒人跟他玩。」

「好,讓爸爸跟Anthony說話。」

「Anthony
,你要乖乖,不要踢哥哥,他放學就回來了啊!」

「拔拔,可是哥哥要寫功課,我頭痛痛,所以我踢哥哥。」

「要不要媽媽幫你量體溫?」

「好!」

「爸爸,Anthony
39度,可能感冒了?!」

「叫Anthony
吃中藥吧,很快就會好了,你今天下課有跟同學玩火車頭嗎?」

伊恩結束了與爸爸的晚安電話,他輕輕把Anthony
放回床上,蓋上被子,還摸了一下Anthony額頭。

「媽媽,Anthony
還有點燒。」

「Anthony
,你要乖乖喔!」

就像許多親朋好友看了我的Blog,寫mail來問:嘿,你懷老二啦?不明就理的旁人,聽聞上述對話,很難不認定我家老二早就存在這世上好些年。


Anthony──你必須以日文外來語的發音方式類近「俺懂內」叫喚,是伊恩從京都帶回來的原子小金鋼人偶。

有ㄧ天他鄭重告訴我,Anthony是我們家老二。


所以,若你來家裡,聽到樓上有兩個大小孩童言稚語的愉悅雜談,那就是這對兄弟在戲耍。

而且,大部分時候,父母也得參一ㄎㄚ,因為這樣伊恩當哥哥的神氣才得以被瞧見!

約莫在伊恩五個月大時,我就決定不生老二了。

有日傍晚,帶著伊恩去買麵包,在麵包店的騎樓下被鐵鍊絆倒,整個人跌趴倒地,麵包四處散落。
還好伊恩是用背巾托缚在胸前,雙手環抱他的頭,因此平安。

混和著土塵鮮血的雙腿,多處擦刮,傷痕斑斑。強忍著震駭,慢慢走回路途遙遠的家。到家後,鬆懈了神經,放聲大哭,自此,我就決定好好養育伊恩,已經是我體能的極限。

因為我還像母牛一般哺乳伊恩到一歲半,從不曾完整睡過一場7小時的覺。伊恩對母奶的索求,就像母愛的供給,在伊恩很小的時候,他需要很多很多!

後來他去上幼兒園,班上男同學老大居多,而且大都有老二妹妹承接於後。妹妹們常常跟著媽媽來接哥哥放學,伊恩跟別人家的妹妹玩的開心,讓很多親生哥哥吃醋。


有ㄧ次在木柵捷運,巧遇他的換帖兄弟陳寬和妹妹陳容北上來玩動物園,第一節電車上,陳容只顧著和伊恩練習無人駕駛,哥哥無能介入,氣得陳寬哀怨說:「伊恩,請你把妹妹還給我。」

即便如此,伊恩也從不曾要求我為他添弟弟妹妹,他說:「媽媽就是他的妹妹。」

或者,剛上小一,趕注音符號的進度土頭灰臉時,他也會說:「幸好,我們家沒老二,要不然哪有時間複習。」好險,好險,沒有老二的干擾,媽媽才有時間敎他功課。

過年後,ViVi阿姨來高雄小住練騎馬,適逢開學,準備好晚餐,囑託ViVi照料伊恩,即去開親師會議。

ViVi問伊恩削蘋果的匏刀在哪裡?他遂從頭敎起,如何先行浸泡,如何洗蘋果,末了,才拿出匏刀,教她使用,削好皮,再用RO 水沖洗,方能食用。

ViVi更細述,某日我不在家,伊恩如何教導她做菜備餐,過程涵括:洗、切、下鍋及裝盤擺飾......

在伊恩年幼時,我也曾經為他算過子平斗數。只見算命仙非常中樂透的語氣說:「妳ㄧ定要再生兩個小孩,老二是弟弟,老三是妹妹。因為他很有兄弟緣,很會照顧弟妹。兄弟緣重的人很少,有人生生一大堆,兄弟姐妹吵翻天,你ㄧ定要好好珍惜,要生唷......」

還在盤算著,今年夏天要不要再去日本,參觀愛地球博覽會。還是如伊恩所願,飛去佛羅里達的Walt Disney World,好好使用他學了好久的英文。

伊恩想了想,告訴我:「還是去日本吧!」

因為,小金剛會想念他妹妹,我們得把小蘭帶回來,這樣一家子就團圓了。



* PHOTO:2005-0127-原子小金剛 Astro Boy的手印腳印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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